第52章 鬼王小公主（8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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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鬼王小公主（8）
他是只聽過那女鬼的聲音, 卻從沒見過那女鬼的樣子的，有一說一，這聲音確實好聽——
壞了！
趙朔之不知想到了什麽, 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, 他小師弟不會被這女鬼的聲音迷住了吧？！
捉鬼師和鬼一向都是人鬼殊途的，之前的幾百上千年裏，不是沒有出現過捉鬼師和鬼產生情緣的例子, 可無一例外都是悲劇收尾。
他可萬不能讓小師弟走上這條路子！
趙朔之還不確定聞肅心裏是怎麽個想法，只能先試圖從側面試探試探。
他幾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聞肅, 故作不經意開口, “小師弟，咱們這是直接回師門吧？”
聞肅腳步未停，聞言只“嗯”了聲。
趙朔之覷了一眼他的臉色, 繼續道, “算算時間, 咱們回去時, 師父估計還沒到。”
聞肅這次還是一句簡單的“嗯”。
“唉！”趙朔之忽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，然後氣嘆完了半天也不見聞肅主動問他怎麽了，最後只得自己給自己打了個圓場，“小師弟，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和師父一起下山時？”
“記得。”
“我也記得呢, 我記得那次是捉一個紅衣惡鬼, 那鬼每晚都在房子後面唱歌, 一開始我不知道那是個鬼時, 還和師父說那歌唱得可真好聽——”
聞肅腳步頓了下, 向著他掃了一眼過來, “直說。”
趙朔之噎了下, 摸了摸額頭掩飾尷尬，“那我可就直說了，我這也是擔心你被那女鬼聲音騙了，師兄比你多走過幾年的路，這些事情也比你知道的多點，依據我的經驗，這聲音好聽的鬼，十之八1九都長得奇醜無比——哎呦！”
他正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人生經驗都一股腦擠出個幹凈，結果正說得起勁，沒註意到前方有個橫出來的樹杈，直接一頭撞在了上面。
趙朔之揉了揉鼓起了個包的腦袋，正要埋怨一句這樹怎麽這麽個長法，一擡頭卻瞧見前方不遠處的老樹根旁坐了個少女。
看起來頂多十七八歲的模樣，蓬松微卷的長發大部分散著，只在一側用彩繩編了兩三個細細的辮子。
一身麻布色衣裳，手裏拿著根野草，微微低著頭看不出來神色，憑著露出的小半張側臉能看出來膚色白皙。
現在是上午八九點，日頭剛剛升起來，細細碎碎的太陽穿過葉縫灑在少女的裙擺上，像是給她蒙上了一層光影濾鏡。
趙朔之雖然看起來嘻嘻哈哈的，但實際上並非是個莽撞的人，這條山路並非是什麽大道，怎麽會莫名出現個姑娘坐在這裏？
他湊進了下聞肅，正要開口說話，一扭頭卻發現聞肅早已止住了步子，正盯著坐在樹根上的那少女看。
趙朔之楞了下，“小師弟，可是有什麽不對勁？”
當然有不對勁。
阿螢將手中的草葉扔在了一旁，緩緩擡起了頭來，眼尾揚起了一抹笑，“你來了呀！”
與她眼尾的笑截然不同的是，她眼中半點笑意也無。
趙朔之先是被這熟悉的聲音驚了一跳，接著又被阿螢眼中的冷意嚇住，幾次張嘴竟一時沒想到該說什麽。
一片寂靜中，聞肅眉眼不變，看向正在慢慢向她靠近的阿螢，冷靜開口道，“殺了我沒用的。”
殺了誰？這怎麽就突然扯上要殺人的事情了？
趙朔之懵了下，下意識直接擋在了聞肅面前。
呵，阿螢輕飄飄掃了眼趙朔之微微顫抖的胳膊，指尖輕輕彈了下，趙朔之就如同被人控制住一般直接被扯到了路旁去。
面前沒了阻擋，阿螢一仰頭鼻尖幾乎能觸碰到聞肅的下巴，她眼尾的那點笑意也早已不見了，整個鬼都泛著一種勉強克制住的不耐煩的情緒，
“不試試怎麽知道。”
聞肅臉上還是他平常最常用的面無表情的神色，但是腦子裏卻在自從看見阿螢的那一刻起就在急速旋轉，此刻心裏也算是有所預料，聞言，擡眸看向阿螢，“可是你也只有一次賭的機會。”
就像自己總覺得自己手裏的半顆珠子和自己是有聯系的一樣，阿螢大概能猜到他手裏的半顆珠子和他之間也存在聯系。
萬一眼前這個人死了，束縛她的力量卻沒有消失，才是最糟糕的境況。
阿螢眼裏煩躁又多了些，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——
聞肅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麽變化來，仍舊掛著阿螢第一次看見他時那幅生人勿進的表情，但此刻一瞧見阿螢眼中的松動，立馬抓住了機會開口道，
“我師父見多識廣，你同我一起回師門見他，他或許會有辦法。”
阿螢還是煩躁，“或許？”
“不如試一試。”
小精靈也捉住了機會聽到了阿螢耳邊，小聲道，“阿螢，不如跟他一起試一試吧，而且他的師門不是在鹿鳴山嗎，咱們還可以一路上邊玩邊走嘛！”
呵——
阿螢瞪了它一眼，誰要邊玩邊走？她現在最想的就是快點解決掉這個累贅！
趕路，必須一刻也不停歇的趕路！
見她這麽說，小精靈口風也立馬跟著轉了，“對對對，阿螢說得對，加快進度趕路才是最重要的事！”
他們現在下山，今晚之前趕到火車站，然後搭乘上火車，預計明天就能到鹿鳴山的腳下了——
但這些都只是預計。
一下了山，小精靈看著沖向游樂場裏的阿螢，猶豫了一下，也跟著進去飛了進去。
外面，趙朔之聽著耳旁的一大群孩子的喧鬧聲，感覺今天的腦子有點不好用了。
他理了半天思路才搞明白是怎麽回事，語氣艱澀，“所以，這女鬼是要和咱們一起回鹿鳴山？”
聞肅點了下頭，“她叫阿螢。”
“不是——現在重要的是她叫什麽名字嗎？”趙朔之抽了口涼氣，“小師弟，現在重要的是你被這女鬼——好好好，阿螢，反正就是你被她纏上了！”
趙朔之說完，見聞肅眉眼間還是沒變化，還當聞肅是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，急得腦門上都差點要冒煙了，“這萬一這個什麽束縛師父也沒有辦法解開怎麽辦？你豈不是以後都只能和她綁在一起了？她這個陰晴不定的性子，萬一那天要是對你痛下殺手怎麽辦？哎，你幹嘛去？”
他正說著，忽見聞肅不知看見了什麽眼中一凜，然後下一刻就奔著游樂場而去，趙朔之楞了下，只能也跟了上去。
游樂場裏，阿螢看著胸前掛了個包的男人，眼裏有些疑惑，“我不能過去嗎？”
男人在阿螢轉過頭來時眼裏控制不住地閃過一縷驚艷，本來急沖沖的語氣也跟著緩和了不少，耐心道，“姑娘，這個是要買票才可以的。”
“買票？”
阿螢不懂這是什麽意思，追問道，“什麽是買票？”
看她眼裏是真疑惑的情況下，男人還當是哪個還守著舊規矩的人家裏養出來的小姐偷偷跑出來的，也沒懷疑，只繼續解釋道，“這游樂場的東西可都是我費了力氣從別處買回來的，這就和咱們從前看著猴戲雜耍一樣的道理，你要玩要看，總得出個錢才行。”
他說著，右手食指和中指湊在一起搓了搓。
阿螢瞧見，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，正要說話，旁邊忽傳來一道聲音，“多少錢？”
“不貴不貴，這位小姐一個人玩的話……”
見聞肅過來掏錢了，男人也就是這游樂場的老板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又看看站在一旁等著的阿螢，試探道，“您二位是認識的？”
聞肅手下微頓，“嗯。”
老板其實也是瞧著阿螢和聞肅看起來不大熟稔的樣子，怕阿螢吃了虧，就繼續多嘴了一句，“敢問您和這姑娘什麽關系？”
“——兄妹。”
他們兩人說話，阿螢自始至終都是趴在旁邊的圍欄上沒吱聲，直到游樂場老板離開後，才用手撐起臉頰看向聞肅，眨了下眼睛，“哥哥？”
中午的太陽光下，因為阿螢身上專門披了一件小鬥篷的緣故，沒人註意到她身側地上只有鬥篷的影子，只當是她的影子是被鬥篷的陰影遮擋住了，但是在聞肅的眼裏，卻好似完全看不見鬥篷的影子般，只能看見在陽光下一個透明的阿螢。
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。
不知到底是因為這種錯覺的緣故，還是阿螢歪著腦袋看向他時微微瞇起的眼睛裏閃爍的光芒，聞肅莫名感覺心跳好似亂了一拍。
他若無其事垂下了眸子，“這樣說方便一點。”
阿螢不置可否，從圍欄處轉身跑向游樂場裏的旋轉木馬，一群小朋友都已經在上面準備就緒，阿螢一上去，木馬就旋轉了起來。
上面的小朋友都在興奮地沖著守在外面的家長打招呼，阿螢也學著那些小朋友一樣向外面看過來，路過聞肅時，她忽然擡起手臂沖著原肅揮了揮胳膊，和旁的小朋友看起來沒什麽兩樣，眼裏都是澄澈的光芒。
聞肅似乎被她愉悅的心情感染到，眸子裏不由得也閃過一絲笑意。
趙朔之一過來就瞧見這麽一副場景，心裏頓時有些一言難盡。
人家在上面玩，你個跟在後面花錢的高興個什麽勁？
聞肅不知他心中所想，他只是思考了許久還是沒找到他和阿螢之間的因果，最後決定順從本心罷了。
既然有因果，那就必然有浮現的那一天。
阿螢這些年一直都在山上，完全不知道山下是這幅樣子的，一直玩到游樂場都要關門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。
他們現在位於的是這座城市的最熱鬧繁華的街道，夜晚一道，燈光就閃爍起來了。
阿螢從前只在山上遠遠看過山下的燈，現在還是第一次站在燈光下面。
她試圖用手捧起一束來，結果還是沒有任何意外，倘若不是她身上的衣裳，燈光就好像會直接無視了她。
阿螢今天心情高興，完全不在意這些事情，只踮著腳尖假裝是在和燈光玩耍，衣擺隨著她的動作跟著旋轉，然後又輕輕落下。
趙朔之瞧見，忍不住又細細打量了一眼阿螢，然後壓低了聲音對著聞肅道，“你還別說，這一路上竟然沒人對她的衣服有什麽看法。”
因為趙朔之和聞肅兩個都是人類的緣故，阿螢下山時幹脆也直接凝了形，假扮成人類和他們一起走。
趙朔之本來還想著就她身上穿的這像乞丐一樣的衣裳，一路上不得惹得不少人行註目禮，這樣下來，遲早被人發現不對勁，結果倒好，這麽一整天下來，竟然沒有一個人將重點放在阿螢的衣裳上。
甚至在游樂場裏，還遇見了不少主動上前來搭訕的。
他正吐槽著，一擡眸忽然瞧見眼前沒鬼了，頓時楞了下，下一刻就感受到脖子處就傳來一股涼氣，阿螢正在他旁邊歪著腦袋看著他，“衣服？為什麽要看我的衣服？”
趙朔之緊張地眨了下眼，生怕下一刻阿螢纖細的手指就壓在了他的脖子上，他盡量目視前方，撒起慌來毫不猶豫，“因為你的衣服太好看了。”
“嗯？真的假的？”
阿螢又逼近了一分。
趙朔之連連點頭，“當然是真的，真的不能再真了！”
“噗嗤！”阿螢沒忍住，一下子笑了出來，走到他前面上下打量了一眼，思索了一會才道，“嗯——你身上的雖然沒我的好看，但是也還行吧。”
趙朔之心裏一梗，你誇我時臉上的為難能不能隱晦一點？
不過這次這麽一看，趙朔之也終於發現了原因，難怪沒人註意到阿螢身上的衣服，實在是她這張臉太有迷惑性了，特別像是無憂無慮天真又微微有點嬌氣的小姑娘。
他不由得有些慶幸，幸好這個不是惡鬼，不然可就真的要攪合得這世間都不安了。
這般一想，趙朔之忽然覺得，阿螢的那點小脾氣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了。
但是，當阿螢忽然指著不遠處的歌舞廳說要進去玩玩時，趙朔之心裏還是止不住堵了下。
他哭喪著個臉看向阿螢，目露祈求，“姑奶奶，這馬上都大半夜裏，咱回去歇著行不行？”
因為他的話，阿螢停住了腳步，正當趙朔之感覺有戲時，就聽見阿螢沖著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，“差點忘了你倆還要睡覺來著，算了算了，你倆去睡吧，我自己去玩！”
眼看著她說完就要直接進去，而聞肅更是一聲不吭跟在了後面，趙朔之拍了拍腦袋，這一人一鬼都進去了，他睡得著嘛他！
於是，在阿螢和聞肅身後，又跟上了一個滿臉幽怨的趙朔之。
方才在外面時，阿螢就覺得這個建築物的燈光和別的都不同，一推開門進來，就被五顏六色的燈光閃了下眼睛。
她好奇地左看右看，有不少人也在向著她看過來。
畢竟在一眾鮮艷的衣裳中，忽然進來這麽一抹灰撲撲的顏色，實在太過於顯眼了。
起初只是好奇，但是在看見阿螢的臉時，有不少好奇就變成了興趣。
有人躍躍欲試想要過去搭訕，但是還沒動就被人按住了肩膀攔住，示意他向著那邊卡座上看看，壓著聲音道，“柳少也在呢。”
卡座上，條紋西裝的男子也正向著少女看去，微微仰著下巴，明顯也起了興趣。
阿螢正胡亂走著時，眼前就突然多了一個人攔住了去路，“小姐是一個人來玩的？”
“不是一個人。”
她是一個鬼，阿螢眨了下眼睛。
男人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，向著阿螢身旁打量了一眼，正好瞧見正在慢慢擠過人群向著阿螢靠近的聞肅，“哦，那位是你的男伴？”
男伴是什麽？
阿螢搖了搖頭，思索了下，“那是我哥哥。”
哥哥麽？這對兄妹難不成是偷偷跑出來玩的？
柳江明挑了下眉頭，“小姐怎麽稱呼？”
阿螢沒回答他的話，反倒是被他手中的東西吸引住了註意力。
玻璃杯中，殷紅色的液體微微左右晃動，就如同血液一般。
阿螢忍不住湊近聞了聞，奇怪，不是血的味道。
柳江明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楞了下，回過神來忍不住笑了下，“你想喝？”
阿螢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，“不想。”
說罷，就要繞過柳江明繼續往前走。
柳江明只當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，跟過去道，“怎麽？看不上這酒？這酒可是——”
但他話還沒說完，就看見阿螢認真點了點頭，“嗯，看不上，另外，你擋到我的路了。”
四周的音樂聲有些吵，柳江明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看著人又跟了上來，阿螢眼底已經有了些不耐煩，“你擋到我的路了。”
柳江明還從未如此被人下過面子，更何況四周還有不少視線正在若有若無地向著他看來，當下面上過不去，直接就揚起了巴掌，“給你臉不要臉了是吧？”
看著阿螢瘦瘦弱弱的身形，旁邊有不少人都有些不忍再看，別過了頭去。
果真下一刻，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就響起來了。
伴隨著巴掌聲落下的，還有一道帶著點疑惑的聲音，“你打得怎麽不疼啊？”
嗯？
眾人楞了下，一轉頭就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。
中間不知何時騰出來的一片空地上，阿螢滿臉疑問地站在原地，柳江明則是趴在地上，半邊臉高高腫起。
合著剛剛挨打的是柳少？！
柳江明自己腦子也有點轟轟的，剛剛那一巴掌他明明是向著對方打去的，怎麽就落到了自己臉上來？
他撐著身子想要站起身來，結果兩次用力竟都沒能起來，不由得目露狠光向著身後的保鏢看了眼，“不知道扶著？”
眼看著四周已經有一圈黑衣人圍了過來，圍觀的人都主動向後退了退，免得波及到了自己。
阿螢卻仿佛完全沒看見一樣，緩緩彎了下身子看向還在地上掙紮的柳江明，好心道，“你知道你為什麽起不來嗎？”
柳江明對剛剛的邪門事情還有些沒反應過來，聞言下意識反問了一句，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有很多小寶寶壓在你身上啊。”
聞肅剛剛被柳江明的人故意攔住了，此刻才剛剛趕到，旁人都因為阿螢的話忍不住向著柳江明身上打量，但是聞肅卻好像完全沒聽見阿螢說了什麽般，第一反應先將阿螢上上下下看了一遍。
阿螢莫名讀懂了他的意思，眉眼跟著彎了彎，“傻瓜，你不會以為我會被他打吧？”
聞肅被她眼中的笑意晃了下，微微垂下視線掩飾住異樣，“沒有。”
地上，柳江明覺得自己真是被迷了心了剛剛才會去反問她，聽她在這裏說胡話，他左右看了眼圍成一圈的保鏢們，“你們還幹嘛，給老子上啊！”
阿螢不明白他怎麽不信自己的話，而且自己好心告訴他，他怎麽還這麽沒禮貌，當下就要揚手直接把這些人都扔出去。
聞肅餘光一直註意著阿螢的動靜，見狀來不及說話，便先將手按在了阿螢的手腕上。
他的手和阿螢手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完全不同，一時間，聞肅後知後覺到自己竟然沒有起排斥的心理，阿螢則是直接冷了眼神，擡眸向著聞肅掃去，“你要攔著我？”
氣氛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了下來。
聞肅直視著阿螢的眼睛，聲音不變，“不是。”
嗯？不是？
那他是想要幹什麽？阿螢眼神松動了一下，但下一刻疑問就解開了。
拳腳功夫，一圈黑衣人手中都有武器，唯獨原肅赤手空拳，但縱使如此也完全不落下風。
作者有話說：
這個世界不會太長，下個世界是“女團中的美人魚×經紀人”，不喜歡這個世界的小可愛可以等兩天直接看下一個世界～啾咪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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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只聽過那女鬼的聲音, 卻從沒見過那女鬼的樣子的，有一說一，這聲音確實好聽——
壞了！
趙朔之不知想到了什麽, 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, 他小師弟不會被這女鬼的聲音迷住了吧？！
捉鬼師和鬼一向都是人鬼殊途的，之前的幾百上千年裏，不是沒有出現過捉鬼師和鬼產生情緣的例子, 可無一例外都是悲劇收尾。
他可萬不能讓小師弟走上這條路子！
趙朔之還不確定聞肅心裏是怎麽個想法，只能先試圖從側面試探試探。
他幾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聞肅, 故作不經意開口, “小師弟，咱們這是直接回師門吧？”
聞肅腳步未停，聞言只“嗯”了聲。
趙朔之覷了一眼他的臉色, 繼續道, “算算時間, 咱們回去時, 師父估計還沒到。”
聞肅這次還是一句簡單的“嗯”。
“唉！”趙朔之忽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，然後氣嘆完了半天也不見聞肅主動問他怎麽了，最後只得自己給自己打了個圓場，“小師弟，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和師父一起下山時？”
“記得。”
“我也記得呢, 我記得那次是捉一個紅衣惡鬼, 那鬼每晚都在房子後面唱歌, 一開始我不知道那是個鬼時, 還和師父說那歌唱得可真好聽——”
聞肅腳步頓了下, 向著他掃了一眼過來, “直說。”
趙朔之噎了下, 摸了摸額頭掩飾尷尬，“那我可就直說了，我這也是擔心你被那女鬼聲音騙了，師兄比你多走過幾年的路，這些事情也比你知道的多點，依據我的經驗，這聲音好聽的鬼，十之八1九都長得奇醜無比——哎呦！”
他正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人生經驗都一股腦擠出個幹凈，結果正說得起勁，沒註意到前方有個橫出來的樹杈，直接一頭撞在了上面。
趙朔之揉了揉鼓起了個包的腦袋，正要埋怨一句這樹怎麽這麽個長法，一擡頭卻瞧見前方不遠處的老樹根旁坐了個少女。
看起來頂多十七八歲的模樣，蓬松微卷的長發大部分散著，只在一側用彩繩編了兩三個細細的辮子。
一身麻布色衣裳，手裏拿著根野草，微微低著頭看不出來神色，憑著露出的小半張側臉能看出來膚色白皙。
現在是上午八九點，日頭剛剛升起來，細細碎碎的太陽穿過葉縫灑在少女的裙擺上，像是給她蒙上了一層光影濾鏡。
趙朔之雖然看起來嘻嘻哈哈的，但實際上並非是個莽撞的人，這條山路並非是什麽大道，怎麽會莫名出現個姑娘坐在這裏？
他湊進了下聞肅，正要開口說話，一扭頭卻發現聞肅早已止住了步子，正盯著坐在樹根上的那少女看。
趙朔之楞了下，“小師弟，可是有什麽不對勁？”
當然有不對勁。
阿螢將手中的草葉扔在了一旁，緩緩擡起了頭來，眼尾揚起了一抹笑，“你來了呀！”
與她眼尾的笑截然不同的是，她眼中半點笑意也無。
趙朔之先是被這熟悉的聲音驚了一跳，接著又被阿螢眼中的冷意嚇住，幾次張嘴竟一時沒想到該說什麽。
一片寂靜中，聞肅眉眼不變，看向正在慢慢向她靠近的阿螢，冷靜開口道，“殺了我沒用的。”
殺了誰？這怎麽就突然扯上要殺人的事情了？
趙朔之懵了下，下意識直接擋在了聞肅面前。
呵，阿螢輕飄飄掃了眼趙朔之微微顫抖的胳膊，指尖輕輕彈了下，趙朔之就如同被人控制住一般直接被扯到了路旁去。
面前沒了阻擋，阿螢一仰頭鼻尖幾乎能觸碰到聞肅的下巴，她眼尾的那點笑意也早已不見了，整個鬼都泛著一種勉強克制住的不耐煩的情緒，
“不試試怎麽知道。”
聞肅臉上還是他平常最常用的面無表情的神色，但是腦子裏卻在自從看見阿螢的那一刻起就在急速旋轉，此刻心裏也算是有所預料，聞言，擡眸看向阿螢，“可是你也只有一次賭的機會。”
就像自己總覺得自己手裏的半顆珠子和自己是有聯系的一樣，阿螢大概能猜到他手裏的半顆珠子和他之間也存在聯系。
萬一眼前這個人死了，束縛她的力量卻沒有消失，才是最糟糕的境況。
阿螢眼裏煩躁又多了些，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——
聞肅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麽變化來，仍舊掛著阿螢第一次看見他時那幅生人勿進的表情，但此刻一瞧見阿螢眼中的松動，立馬抓住了機會開口道，
“我師父見多識廣，你同我一起回師門見他，他或許會有辦法。”
阿螢還是煩躁，“或許？”
“不如試一試。”
小精靈也捉住了機會聽到了阿螢耳邊，小聲道，“阿螢，不如跟他一起試一試吧，而且他的師門不是在鹿鳴山嗎，咱們還可以一路上邊玩邊走嘛！”
呵——
阿螢瞪了它一眼，誰要邊玩邊走？她現在最想的就是快點解決掉這個累贅！
趕路，必須一刻也不停歇的趕路！
見她這麽說，小精靈口風也立馬跟著轉了，“對對對，阿螢說得對，加快進度趕路才是最重要的事！”
他們現在下山，今晚之前趕到火車站，然後搭乘上火車，預計明天就能到鹿鳴山的腳下了——
但這些都只是預計。
一下了山，小精靈看著沖向游樂場裏的阿螢，猶豫了一下，也跟著進去飛了進去。
外面，趙朔之聽著耳旁的一大群孩子的喧鬧聲，感覺今天的腦子有點不好用了。
他理了半天思路才搞明白是怎麽回事，語氣艱澀，“所以，這女鬼是要和咱們一起回鹿鳴山？”
聞肅點了下頭，“她叫阿螢。”
“不是——現在重要的是她叫什麽名字嗎？”趙朔之抽了口涼氣，“小師弟，現在重要的是你被這女鬼——好好好，阿螢，反正就是你被她纏上了！”
趙朔之說完，見聞肅眉眼間還是沒變化，還當聞肅是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，急得腦門上都差點要冒煙了，“這萬一這個什麽束縛師父也沒有辦法解開怎麽辦？你豈不是以後都只能和她綁在一起了？她這個陰晴不定的性子，萬一那天要是對你痛下殺手怎麽辦？哎，你幹嘛去？”
他正說著，忽見聞肅不知看見了什麽眼中一凜，然後下一刻就奔著游樂場而去，趙朔之楞了下，只能也跟了上去。
游樂場裏，阿螢看著胸前掛了個包的男人，眼裏有些疑惑，“我不能過去嗎？”
男人在阿螢轉過頭來時眼裏控制不住地閃過一縷驚艷，本來急沖沖的語氣也跟著緩和了不少，耐心道，“姑娘，這個是要買票才可以的。”
“買票？”
阿螢不懂這是什麽意思，追問道，“什麽是買票？”
看她眼裏是真疑惑的情況下，男人還當是哪個還守著舊規矩的人家裏養出來的小姐偷偷跑出來的，也沒懷疑，只繼續解釋道，“這游樂場的東西可都是我費了力氣從別處買回來的，這就和咱們從前看著猴戲雜耍一樣的道理，你要玩要看，總得出個錢才行。”
他說著，右手食指和中指湊在一起搓了搓。
阿螢瞧見，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，正要說話，旁邊忽傳來一道聲音，“多少錢？”
“不貴不貴，這位小姐一個人玩的話……”
見聞肅過來掏錢了，男人也就是這游樂場的老板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又看看站在一旁等著的阿螢，試探道，“您二位是認識的？”
聞肅手下微頓，“嗯。”
老板其實也是瞧著阿螢和聞肅看起來不大熟稔的樣子，怕阿螢吃了虧，就繼續多嘴了一句，“敢問您和這姑娘什麽關系？”
“——兄妹。”
他們兩人說話，阿螢自始至終都是趴在旁邊的圍欄上沒吱聲，直到游樂場老板離開後，才用手撐起臉頰看向聞肅，眨了下眼睛，“哥哥？”
中午的太陽光下，因為阿螢身上專門披了一件小鬥篷的緣故，沒人註意到她身側地上只有鬥篷的影子，只當是她的影子是被鬥篷的陰影遮擋住了，但是在聞肅的眼裏，卻好似完全看不見鬥篷的影子般，只能看見在陽光下一個透明的阿螢。
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。
不知到底是因為這種錯覺的緣故，還是阿螢歪著腦袋看向他時微微瞇起的眼睛裏閃爍的光芒，聞肅莫名感覺心跳好似亂了一拍。
他若無其事垂下了眸子，“這樣說方便一點。”
阿螢不置可否，從圍欄處轉身跑向游樂場裏的旋轉木馬，一群小朋友都已經在上面準備就緒，阿螢一上去，木馬就旋轉了起來。
上面的小朋友都在興奮地沖著守在外面的家長打招呼，阿螢也學著那些小朋友一樣向外面看過來，路過聞肅時，她忽然擡起手臂沖著原肅揮了揮胳膊，和旁的小朋友看起來沒什麽兩樣，眼裏都是澄澈的光芒。
聞肅似乎被她愉悅的心情感染到，眸子裏不由得也閃過一絲笑意。
趙朔之一過來就瞧見這麽一副場景，心裏頓時有些一言難盡。
人家在上面玩，你個跟在後面花錢的高興個什麽勁？
聞肅不知他心中所想，他只是思考了許久還是沒找到他和阿螢之間的因果，最後決定順從本心罷了。
既然有因果，那就必然有浮現的那一天。
阿螢這些年一直都在山上，完全不知道山下是這幅樣子的，一直玩到游樂場都要關門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。
他們現在位於的是這座城市的最熱鬧繁華的街道，夜晚一道，燈光就閃爍起來了。
阿螢從前只在山上遠遠看過山下的燈，現在還是第一次站在燈光下面。
她試圖用手捧起一束來，結果還是沒有任何意外，倘若不是她身上的衣裳，燈光就好像會直接無視了她。
阿螢今天心情高興，完全不在意這些事情，只踮著腳尖假裝是在和燈光玩耍，衣擺隨著她的動作跟著旋轉，然後又輕輕落下。
趙朔之瞧見，忍不住又細細打量了一眼阿螢，然後壓低了聲音對著聞肅道，“你還別說，這一路上竟然沒人對她的衣服有什麽看法。”
因為趙朔之和聞肅兩個都是人類的緣故，阿螢下山時幹脆也直接凝了形，假扮成人類和他們一起走。
趙朔之本來還想著就她身上穿的這像乞丐一樣的衣裳，一路上不得惹得不少人行註目禮，這樣下來，遲早被人發現不對勁，結果倒好，這麽一整天下來，竟然沒有一個人將重點放在阿螢的衣裳上。
甚至在游樂場裏，還遇見了不少主動上前來搭訕的。
他正吐槽著，一擡眸忽然瞧見眼前沒鬼了，頓時楞了下，下一刻就感受到脖子處就傳來一股涼氣，阿螢正在他旁邊歪著腦袋看著他，“衣服？為什麽要看我的衣服？”
趙朔之緊張地眨了下眼，生怕下一刻阿螢纖細的手指就壓在了他的脖子上，他盡量目視前方，撒起慌來毫不猶豫，“因為你的衣服太好看了。”
“嗯？真的假的？”
阿螢又逼近了一分。
趙朔之連連點頭，“當然是真的，真的不能再真了！”
“噗嗤！”阿螢沒忍住，一下子笑了出來，走到他前面上下打量了一眼，思索了一會才道，“嗯——你身上的雖然沒我的好看，但是也還行吧。”
趙朔之心裏一梗，你誇我時臉上的為難能不能隱晦一點？
不過這次這麽一看，趙朔之也終於發現了原因，難怪沒人註意到阿螢身上的衣服，實在是她這張臉太有迷惑性了，特別像是無憂無慮天真又微微有點嬌氣的小姑娘。
他不由得有些慶幸，幸好這個不是惡鬼，不然可就真的要攪合得這世間都不安了。
這般一想，趙朔之忽然覺得，阿螢的那點小脾氣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了。
但是，當阿螢忽然指著不遠處的歌舞廳說要進去玩玩時，趙朔之心裏還是止不住堵了下。
他哭喪著個臉看向阿螢，目露祈求，“姑奶奶，這馬上都大半夜裏，咱回去歇著行不行？”
因為他的話，阿螢停住了腳步，正當趙朔之感覺有戲時，就聽見阿螢沖著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，“差點忘了你倆還要睡覺來著，算了算了，你倆去睡吧，我自己去玩！”
眼看著她說完就要直接進去，而聞肅更是一聲不吭跟在了後面，趙朔之拍了拍腦袋，這一人一鬼都進去了，他睡得著嘛他！
於是，在阿螢和聞肅身後，又跟上了一個滿臉幽怨的趙朔之。
方才在外面時，阿螢就覺得這個建築物的燈光和別的都不同，一推開門進來，就被五顏六色的燈光閃了下眼睛。
她好奇地左看右看，有不少人也在向著她看過來。
畢竟在一眾鮮艷的衣裳中，忽然進來這麽一抹灰撲撲的顏色，實在太過於顯眼了。
起初只是好奇，但是在看見阿螢的臉時，有不少好奇就變成了興趣。
有人躍躍欲試想要過去搭訕，但是還沒動就被人按住了肩膀攔住，示意他向著那邊卡座上看看，壓著聲音道，“柳少也在呢。”
卡座上，條紋西裝的男子也正向著少女看去，微微仰著下巴，明顯也起了興趣。
阿螢正胡亂走著時，眼前就突然多了一個人攔住了去路，“小姐是一個人來玩的？”
“不是一個人。”
她是一個鬼，阿螢眨了下眼睛。
男人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，向著阿螢身旁打量了一眼，正好瞧見正在慢慢擠過人群向著阿螢靠近的聞肅，“哦，那位是你的男伴？”
男伴是什麽？
阿螢搖了搖頭，思索了下，“那是我哥哥。”
哥哥麽？這對兄妹難不成是偷偷跑出來玩的？
柳江明挑了下眉頭，“小姐怎麽稱呼？”
阿螢沒回答他的話，反倒是被他手中的東西吸引住了註意力。
玻璃杯中，殷紅色的液體微微左右晃動，就如同血液一般。
阿螢忍不住湊近聞了聞，奇怪，不是血的味道。
柳江明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楞了下，回過神來忍不住笑了下，“你想喝？”
阿螢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，“不想。”
說罷，就要繞過柳江明繼續往前走。
柳江明只當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，跟過去道，“怎麽？看不上這酒？這酒可是——”
但他話還沒說完，就看見阿螢認真點了點頭，“嗯，看不上，另外，你擋到我的路了。”
四周的音樂聲有些吵，柳江明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看著人又跟了上來，阿螢眼底已經有了些不耐煩，“你擋到我的路了。”
柳江明還從未如此被人下過面子，更何況四周還有不少視線正在若有若無地向著他看來，當下面上過不去，直接就揚起了巴掌，“給你臉不要臉了是吧？”
看著阿螢瘦瘦弱弱的身形，旁邊有不少人都有些不忍再看，別過了頭去。
果真下一刻，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就響起來了。
伴隨著巴掌聲落下的，還有一道帶著點疑惑的聲音，“你打得怎麽不疼啊？”
嗯？
眾人楞了下，一轉頭就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。
中間不知何時騰出來的一片空地上，阿螢滿臉疑問地站在原地，柳江明則是趴在地上，半邊臉高高腫起。
合著剛剛挨打的是柳少？！
柳江明自己腦子也有點轟轟的，剛剛那一巴掌他明明是向著對方打去的，怎麽就落到了自己臉上來？
他撐著身子想要站起身來，結果兩次用力竟都沒能起來，不由得目露狠光向著身後的保鏢看了眼，“不知道扶著？”
眼看著四周已經有一圈黑衣人圍了過來，圍觀的人都主動向後退了退，免得波及到了自己。
阿螢卻仿佛完全沒看見一樣，緩緩彎了下身子看向還在地上掙紮的柳江明，好心道，“你知道你為什麽起不來嗎？”
柳江明對剛剛的邪門事情還有些沒反應過來，聞言下意識反問了一句，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有很多小寶寶壓在你身上啊。”
聞肅剛剛被柳江明的人故意攔住了，此刻才剛剛趕到，旁人都因為阿螢的話忍不住向著柳江明身上打量，但是聞肅卻好像完全沒聽見阿螢說了什麽般，第一反應先將阿螢上上下下看了一遍。
阿螢莫名讀懂了他的意思，眉眼跟著彎了彎，“傻瓜，你不會以為我會被他打吧？”
聞肅被她眼中的笑意晃了下，微微垂下視線掩飾住異樣，“沒有。”
地上，柳江明覺得自己真是被迷了心了剛剛才會去反問她，聽她在這裏說胡話，他左右看了眼圍成一圈的保鏢們，“你們還幹嘛，給老子上啊！”
阿螢不明白他怎麽不信自己的話，而且自己好心告訴他，他怎麽還這麽沒禮貌，當下就要揚手直接把這些人都扔出去。
聞肅餘光一直註意著阿螢的動靜，見狀來不及說話，便先將手按在了阿螢的手腕上。
他的手和阿螢手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完全不同，一時間，聞肅後知後覺到自己竟然沒有起排斥的心理，阿螢則是直接冷了眼神，擡眸向著聞肅掃去，“你要攔著我？”
氣氛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了下來。
聞肅直視著阿螢的眼睛，聲音不變，“不是。”
嗯？不是？
那他是想要幹什麽？阿螢眼神松動了一下，但下一刻疑問就解開了。
拳腳功夫，一圈黑衣人手中都有武器，唯獨原肅赤手空拳，但縱使如此也完全不落下風。
作者有話說：
這個世界不會太長，下個世界是“女團中的美人魚×經紀人”，不喜歡這個世界的小可愛可以等兩天直接看下一個世界～啾咪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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